阿凉不凉凉ZY

懒癌晚期患者

「宽景」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


三日后,陆观年给的假期结束了,裴景和王宽收拾行囊准备回秘阁。

 

他二人对当日发生的事,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,裴景是有心回避,王宽是不愿为难,只道是来日方长,徐徐图之罢。

 

离府时,王参知冷硬,负手站在一旁并不多话,王夫人柔情,拉着王宽和裴景的手殷切嘱托,眼含泪花,絮絮叨叨说了一堆,大多是关于一日三餐,衣食住行的关切问候。

 

裴景乖巧地站在一边,眉眼弯弯:“夫人放心,我会照顾好王大哥的。”

 

“合该是宽儿照顾你才是,有什么难事尽可丢给宽儿去做。”

 

这半月的相处,王夫人对裴景是打心底喜欢的,这未来儿媳妇可得好好对待,不然跑了可怎么办?

 

她又担心宽儿性子温吞,不懂讨姑娘家喜欢,悄悄的给王宽递了个眼神。

 

知母莫若子,王宽知道母亲是什么心思,但是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。

 

王宽在心里叹口气,将小景扶上马车,回首向他们施了一礼:“天气寒凉,父亲母亲先回吧。”

 

马车缓缓驶过开封街,风儿一阵阵吹,车帘上挂着的小铃铛叮铃作响,车轱辘在雪地上压出了一道道痕迹。

 

车内,除了王宽和裴景端坐着一侧,其余地方都堆着东西。

 

什么绫罗绸缎,古器玉玩,都在车内堆的满满的。

 

这些都是王夫人准备的,一部分是赠给裴景的,一部分是给七斋其他人的。

 

裴景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东西,心中暗想,在某种程度下,王大哥和王夫人真的出奇的相似。

 

他们是最后回到七斋的,薛映和衙内是最先回来的,但是令王宽意外的是,元仲辛和赵简也比他们先回来。

 

 

赵王府远在邠州,快马的话,一来一回就要半个月。

 

裴景一见赵简,就拎着裙摆,跑到她面前抱住了她:“赵姐姐,我好想你呀。”

 

赵简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:“小景乖,赵姐姐也想你。”

 

元仲辛正清点马车里的物件,乍舌道:“王府到底是有家底,家大业大啊。”

 

衙内在一旁探头看,一昂首:“这有什么,本衙内也有银子。”

 

元仲辛哼笑了一声,手勾住了衙内的脖子,伸出手指搓了搓暗示道:“那衙内,借点银子来花花?”

 

韦衙内是个讲义气的,听他这样说,以为他当真困难问道:“要借多少?”

 

元仲辛嘿嘿笑着,刚想说个数,就被薛映打断了。

 

薛映一身黑衣,怀中抱着长刀,冷淡道:“他先前欠你的,没有还呢。”

 

被薛映提醒,韦衙内一下子就清醒了,他想起了那些年被元仲辛骗过的钱。

 

元仲辛这厮坏的很,又想来骗他的钱!

 

过分!

 

衙内怒发冲冠地拍开了元仲辛的手,嚷嚷道:“元仲辛!薛映要不提我都要忘了!先前我攒的私房钱,你全给拿了,一张都不给我剩。”

 

“你倒是和我说说,你是怎么知道我藏银票的地方的!”

 

面对衙内的质问,元仲辛往后退了两步,给自己的逃跑留下了余地:“这个呀,狐朋狗友多,门路就多了些。况且都是为了查案子,衙内仁义,也是为案子牺牲,再说我们之中,你最富有。”

 

清醒了的韦衙内根本不信元仲辛的鬼话:“王宽也很富有,你怎么不让他牺牲???”

 

元仲辛为难的挠挠头:“他太聪明,轻易骗不了他。”

 

意思是他不聪明呗,韦衙内感受到了一丝冒犯,他迅速的握住薛映怀中的刀柄,想要抽刀而出。

 

一旁的薛映眼疾手快,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,不让他动弹。

 

元仲辛夸张的哇了一声,给薛映竖了个大拇指:“薛映,你拦住衙内!我先去避避风头!”

 

说完就溜了。

 

“薛映,你还是不是兄弟了,拦着我做什么,我要宰了他!”

 

见元仲辛没影了,薛映收回了手,面无表情:“你打不过他。”

 

想了想又补了一句:“我是为你好。”

 

????

 

韦衙内感受到了双重冒犯。

 

王宽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,轻轻低笑:“薛映做的对。”

 

裴景也被逗笑了,但是又觉得衙内太可怜,只能偷偷的笑,口中安慰道:“衙内,银子没了不要紧,可以再挣的。”

 

这一番话说的韦衙内心更塞了,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赵简:“斋长大人,你要给我做主啊!”

 

赵简冷着脸,语气淡淡:“元仲辛的话,你也信,他这样的人,油盐不进,不然我帮你找个绝世高手,揍他一顿,出出气?”

 

她的表情过于认真,衙内打了个哆嗦,结巴道:“倒……倒也不必这样。”

 

前一刻钟还要拔薛映的刀去宰人呢。

 

赵简一挑眉,没再说话,就离开了。

 

裴景看着赵简离开的背影,蹙了蹙眉,她怎么觉得赵姐姐不太开心。

 

心里还在想着,王宽已经行至她身边,宽慰道:“不必过于担心。”

 

裴景歪了歪头,甜甜的笑开了,她现在觉得王大哥越来越懂她了。

 

王宽和裴景回来,最开心的莫过于陆观年,他几乎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富贵还给了小景,一脸颓废,天知道这大半个月他过的是什么日子,他堂堂掌院每日和一只狗斗智斗勇,实在太艰难了。

 

富贵许久没见小景,乍一见到,摇着尾巴在地上打滚,求摸摸,对着小姑娘撒娇。

 

裴景笑眯眯地给他顺毛,嘴里还念着:“富贵儿乖。”

 

富贵乖顺的像一只猫。

 

衙内在一旁啃着苹果,看着富贵这一副没骨头的模样,痛心疾首:“你还记得,你曾经是只狼狗么?”

 

“你现在和你的新名字越来越配了。”

 

冬至过后,便是上元节。

 

说来也巧,裴景的生辰就在上元节。

 

渤海的风土人情和中原很不一样,裴景出生的日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
 

王宽知道后却是说:“在中原,上元节是团圆的日子,连上天都在庆贺你的生辰。”

 

后来,裴景对她的生辰就有了期待。

 

上元节,开封人声鼎沸,比往常还要热闹,各家各户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,换上了红绸。

 

韦衙内为了给小景庆祝生辰,包了风月楼的顶层,他有一处观景台,能将整个开封的景色尽收眼底,很是漂亮。

 

七斋早早就下了学,集体翘了粱竹的课。

 

裴小姑娘换了新衣,藕荷色的上襟,湖蓝色的长裙,裙摆和袖口都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,双髻上一对并蒂莲的玉钗,走动间,摇曳生姿。

 

赵简一袭红衣,长发高束,用发簪固定住,佩剑别在腰上,英姿飒爽,干净利落。

 

这二人走在一块,引了不少注目。

 

街道上人流涌动,难免有碰撞推搡,赵简小心翼翼的护着裴景,避免她被人撞到。

 

“衙内他们怎么神神叨叨的,还先行一步,照我说,就在第七斋吃一顿就是了,那需要这么麻烦,饭还煮在锅里呢,我们翘了粱教头的课,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挨训诶。”

 

小景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碎碎念,赵简听得好笑,捏了捏小姑娘的脸:“小景的生辰当然是要好好过的,怎能让你下厨房呢,没事,衙内有钱,不用替他节省。”

 

“至于粱教头那儿,天塌下来,斋长顶着。”

 

赵简拍着胸脯,义薄云天:“你今日啊,就好好吃,听说风月楼的的糕点,菜品都很不错呢。”

 

风月楼里,王宽他们早就在那儿侯着了,顶楼做成了亭台的模样,四方的檐角汇聚与顶,屋内墙上皆挂了仕女图,容貌妍丽,栩栩如生,左侧就是偏门,出去再上一层楼,就是观景台了。

 

裴景刚一进门,就被衙内他们围住了。

 

衙内从宽袖里掏出了小匣子塞到裴景手里:“小景,生辰快乐啊。”

 

“小景,刚刚衙内可说了,他送的贺礼是最花心思的,你快打开看看,这别出心裁的礼物到底是什么,我好奇到现在了。”

 

 元仲辛拖着长长的音调,催着小景拆礼物。

 

小匣子里是一雕琢精细,纯金打造的勺子,一打开就散着有钱的光芒。

 

这贺礼很符合衙内的气质。

 

“小景,这可不能真拿来炒菜,这只能观赏,收藏。”

 

衙内还嘱咐了小景一番。

 

“谢谢衙内,小景很喜欢。”

 

有了韦衙内开头,后面陆陆续续送礼,赵简送了一套头面,是这次回邠州,从赵王府带来的,是她母亲留给她的,只是她长年习武,不爱红妆,就赠给了裴景。

 

薛映送了把匕首,轻便小巧,女子用正好。

 

元仲辛嬉皮笑脸,带着几分痞气:“我和王宽的礼物,小景需要等一等,这份礼呢,比较重,拿不到面前来,要再等一等。”

 

他神神秘秘的,小景不明所以,不由的看向一侧的王宽。

 

王宽笑的清淡,只说道:“先用饭吧。”

 

风月楼有一招牌,醉心酿。

 

此酒口感极佳,入口能品出十几种水果口感,像是果酿,只是这酒后劲太足。

 

醉心酿,醉心酿,意指一个心字。

 

席间,衙内在哄着裴景喝酒。

 

王宽端坐在一侧,修长的手指磨擦着琉璃杯盏,轻轻地掠了衙内一眼。

 

韦衙内福至心灵,端着酒杯的手立马收了回去,心中暗想,这王宽管小景管的也太严了,怎么连酒也不让喝。

 

裴景闻着酒香有荔枝香气,跃跃欲试:“可是,我想喝。”

 

声音弱但很坚定。

 

王宽心中微叹,罢了,她想喝就让她喝吧,左右有他在,可以时时看顾。

 

他给裴景倒了小半杯,推到了她面前,小姑娘立刻就开心了:“谢谢王大哥。”

 

端起酒杯,小口的喝着。

 

王宽侧首看着她,想着他的小姑娘,连喝酒也很秀气。

 

酒过三盏,窗外明月相照,楼外搭着戏台的已经开腔,咿呀侬语,若有若无的传进来。

 

元仲辛向王宽递了个眼神。

 

王宽微微颔首,唤着在一旁略有醉意的裴景:“观景台上风光正好,可要随我去看一看。”

 

此言一出,除了裴景,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去。

 

王宽带着裴景上了观景台。

 

站在观景台上,瞧着万家灯火,护城河蜿蜒不息流出汴京,河面上点点烛光,皆是人间美好的祝愿。

 

顷刻间,只听一声砰,天边炸开了朵朵烟花,五彩斑斓,流光溢彩,与圆月辉映。

 

当真是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的盛景。

 

这一场烟花盛宴,足足持续了半柱香,四面八方,无论从哪个方位来看,一抬眼就能看见满天华彩,像织女编织的云霞。

 

裴景微微睁着眼:“这是……”

 

元仲辛说:“王宽出钱,我出力,这小子可把整个开封的烟花都买了下来,我呢,寻遍的开封所有的泼皮,让他们帮忙放烟花,还得踩着时辰放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”

 

裴景鼻尖一酸,眼睛里热浪翻滚,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。

 

赵简知王宽对裴景的心思,月下花前,也不愿让人打扰他们,寻了个借口打发他们离开。

 

元仲辛嗷嗷直叫:“我费了好大的功夫,烟花还没放完呢!怎么就要走了???”

 

赵简瞪了他一眼:“我想喝酒,你去不去。”

 

元仲辛先前惹赵简不开心,受了好几天冷眼了,难得赵简主动来寻他说话。

 

那当然是喝酒比较重要,顺便拽走了衙内和薛映。

裴景十岁入了开封,那时她还很小,依偎在阿爹的身边,当阿爹将她交给掌院时,她是害怕的。

 

她不想留在秘阁,她想和阿爹在一块,她想回渤海。

 

那时候的裴景,跌跌撞撞地跟在阿爹后面跑了一路,最后依然只能看着爹爹离开的背影。

 

她谁也留不住。

 

往后的五年,她很少哭了,赵姐姐说她是小跟班,是开心果,总是没有烦恼的样子。

 

只是赵姐姐不知道,她只是害怕再次被抛弃。

 

世事都不让她选择,留下或者离开,她好像都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 

她原先总觉得,她在这儿是没有根的。

 

那么渤海呢,渤海对她的意义是什么呢?

 

天际的烟花依然在绽放,少年郎眉目如画,正含笑看着她。

 

他说:“小景,你看见了吗?这满城烟花都在为你庆贺。”

 

     “十六岁生辰快乐啊。”

 

裴景眼眶湿润,往事沉浮,一幕幕浮在眼前。

 

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。

 

      “王大哥,我喜欢你。”

 

【其实还没写完,但是我真的一滴都没了!我要缓一缓,太累了,我想要在线求一个宽宽(ꀕڡꀕ),宽儿太会了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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